【继妹】(31-4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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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5-09-18


他抄起桌子上的玻璃茶杯砸向墙边。

玻璃碎开,碎渣子落了满地,照射出他的神情。

房间很安静。

宋烨钦缓缓转过身,脸上所有的情绪已被收敛得干干净净,剩下冰冷的沉稳。

“瑞士那边,查清楚是哪家疗养院了吗?”他问,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。

“已经初步锁定范围,最符合条件的是位于蒙特勒湖畔的‘阿尔卑斯静养中心’,安保等级极高,私密性极强,符合顾淮宴的一贯风格,正在做最终确认。”艾伦迅速回答。

“很好。”宋烨钦走窗边,敛去脸上阴沉的气息,“确认之后,以我的名义,给顾诚天先生和唐棠夫人送一份拜帖,措辞要恭敬,表达晚辈对长辈的关切和探望之意。”

艾伦眼中闪过一丝讶异,但立刻领命。

“是,如果…如果那边的人,拒绝探望呢?”他指的是顾淮宴安排的人肯定会阻拦。

宋烨钦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:“拒绝是必然的,没关系,他们拒绝一次,我们就换一种方式再送一次,用不同的名义,不同的渠道,拜帖本身能不能送到顾诚天手里不重要,重要的是,要让顾诚天跟唐棠夫人知道,我在联系他们。”

虽然他知道拜帖根本无法递到那二人手上,但是他可以给顾淮宴造成一点危机感,就足够了。

他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,在思考什么。

这是一种试探,也是一种施压。

哪怕真的有万分之一的概率,顾诚天或者唐棠,其中任何一人看到拜帖,都会成为一个意想不到的突破口。

“先生,如果真的想见到二人,或许可以联系下岳小姐。”

艾伦适时开口。

他在调查岳涵闵的时候就查到过,岳家夫人给顾夫人曾致过电,但是因为顾淮宴的人,顾夫人没有答应岳家夫人的邀约。

“不着急,顾淮宴既然能让你们查到这些,就肯定知道我想做什么——”

宋烨钦转过身,外面的灯光照射在窗户上,给他身后打上了一层光圈。

“先递拜帖——”他冷冷的开口,“他想跟我玩,那就好好跟他玩。”

“我明白了,先生,这就去办。”艾伦心领神会,躬身退下。

房间里再次只剩下宋烨钦一人。

他侧过脸,望着外面的灯火,眼中闪烁着冷静而坚定的光芒。

这场拉锯战,试试看吧,到底是你,还是我,能掌握主动权。


(46)愁云


岳涵闵最近的日子可谓是极其不好过。

烦心事像梅雨季的苔藓,悄无声息地滋生,缠绕得她几乎透不过气。

首要的麻烦,来自于顾淮宴单方面推迟订婚宴的决定。

虽然他以极其官方和礼貌的措辞表达了歉意,并给出了“希望有更充足的时间进行筹备,以确保给岳小姐一个最完美的仪式”这样无可指摘的理由,但这依然在她父亲岳明峰那里引起了极大的不满。

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迟预定的婚期,再加上如此不尊重岳家,迟迟不来岳家进行拜访,岳明峰本身对顾淮宴仅存的好感也烟消云散了。

他作为一个商人,看重的是利益,不是什么情情爱爱,越南项目在稳步推进中,多一个顾家少一个顾家掺和他都不在意,他只在意顾家能够在这个项目上提供什么支持跟帮助,而岳家可以从中谋取到什么利益。

但是很显然,顾淮宴对这个项目没有真正放在心上过,那么既然这样,选择新的合作商也成了岳明峰进一步的需求。

这几日,岳涵闵没少在父亲的书房里听他拍着桌子怒斥顾家“目中无人”、“仗着祖荫摆谱”、“毫无合作诚意”,每一次她都需耗费大量心力去安抚、解释、转圜,试图维持这脆弱的联盟关系,身心俱疲。

内忧外患,那个依附于她父亲的情妇,和她那个被宠得不知天高地厚的私生子,近来越发猖獗。

许是嗅到了岳明峰对顾家联姻的动摇,那女人竟敢公然闯入她母亲休养的山顶别墅,用最恶毒刻薄的语言进行挑衅,字字句句直戳她母亲最深的痛处——“下不了蛋的母鸡”、“只能靠卖女儿攀高枝来维持娘家风光”、“岳家的辉煌到头了”…

这些淬毒的利刃,瞬间击溃了母亲本就因长期压抑而脆弱不堪的精神防线。

潜伏多年的重度抑郁症和躁狂症以前所未有的猛烈态势爆发,母亲砸碎了房间里所有能砸的东西,哭喊尖叫,最后甚至用碎瓷片割向了自己的手腕…

虽被忠心耿耿的老佣人拼死夺下并及时送医抢救了回来,但这场骇人的风波已在岳涵闵身上席卷起来。

岳涵闵几乎是动用了雷霆手段,才勉强将这件事死死压住。

所有知情人都被严厉警告封口,母亲被迅速转入新加坡最隐秘的康疗中心,对外统一口径只是“旧疾复发,需长期静养”。

处理这一切的同时,她还要稳住集团内部因创始人家庭变故而可能产生的动荡,应对父亲近日对顾淮宴的不满,短短数日,她仿佛被抽干了力气和精力,精疲力尽,眼角眉梢都染上了难以掩饰的憔悴。

在跟父亲对峙的时候,她强烈要求父亲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处决了,知晓父亲不在意她们母女,她无所谓,但是她的母亲做错了什么,让一个小三如此羞辱。

岳明峰不愿,他已经给了岳涵闵母亲该有的岳家太太地位了,养几个情妇跟孩子,她们更是没资格插手。

岳涵闵没想到父亲竟真的冷血到这个程度,无奈之下,她拿之前父亲提出的“换个合作人”来做交换。

真正让岳涵闵感到心惊和紧迫的,是父亲态度的微妙而彻底的变化。

接连的打击似乎让岳明峰失去了耐心,也动摇了信心。

在父女二人的激烈争吵中,岳明峰彻底撕破了脸面,指着她的鼻子低吼:“顾淮宴那小子根本没把我们岳家放在眼里!这婚还有什么好结的?难道离了他顾家就找不到更好的合作人了吗!笑话!”

如此作呕,如此疯癫的岳明峰,让岳涵闵仅存的一丝渴望“父爱”,彻底熄灭。

她是待估的商品,谁出的价格高,价格合适,岳明峰便会毫不犹豫的将她送人。

美其名曰“拓宽社交,多些选择”,实则就是为抛弃顾家、寻找新的联姻目标铺路。

这让她感觉自己像一件礼物,完美的精致的被打扮好的礼物,遇上合适的,岳明峰就会把这件礼物送出去。

此刻,坐在餐厅靠窗的位置,岳涵闵感觉自己几乎要用尽毕生的修养,才能维持住脸上那抹僵硬而疏离的微笑。

对面坐着的,是父亲目前最在意的的对象——越南某位手握实权的政要之子。

这位“青年才俊”大约三十上下,身材管理却早已失控,昂贵的定制西装紧紧包裹着隆起的腹部,稀疏的头发精心地梳成地方支援中央的造型,油光满面。

他一双被肥肉挤得有些狭小的眼睛里,闪烁着精明算计和毫不掩饰的欲望,从落座开始,目光就如黏腻的油脂般在她身上来回逡巡。

“…岳小姐,不瞒您说,”他啜饮一口红酒,唾沫星子几乎要溅到桌面上,“家父对岳氏集团的发展一直非常关注,对小岳总您的才华也是赞赏有加,我们两家若是能强强联合,绝对是珠联璧合!您看,我们在越南政界的人脉和资源,加上岳氏雄厚的资本和您卓越的管理能力,未来在新加坡越南,乃至整个东盟,还有什么是我们做不到的?”

他越说越兴奋,身体前倾,压低了声音,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熟稔,“只要您点头,我立刻让家父亲自去拜会岳伯伯提亲!保证风光大办,绝不会让岳家失了体面…”

岳涵闵强忍着胃部的不适和把面前那杯冰水泼到他脸上的冲动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
她感觉自己不是在相亲,而是在进行一场令人作呕的商业并购谈判,而对方给出的价码低廉又充满侮辱性。

她的大脑飞速运转,思索着该如何得体而又迅速地结束这场荒谬的闹剧。

就在她的耐心即将耗尽之际,放在手包里的私人手机发出了一声极轻微的、特定的震动。

岳涵闵如蒙大赦,立刻对面前仍在夸夸其谈的男人露出一个无比抱歉的笑容:“失陪一下阮先生,有非常重要的紧急公务,我必须立刻处理。”

她甚至没有等待对方的回应,迅速拿起手包,起身离座,动作流畅而决绝,高跟鞋敲击在百年历史的柚木地板上,发出清脆而急促的嗒嗒声,仿佛在逃离什么令人窒息的存在。

坐进那辆早已等候在酒店门口的轿车后座,深色的车窗将外界的一切喧嚣与窥探彻底隔绝。

岳涵闵才允许自己卸下假面,疲惫地靠进柔软的真皮座椅里,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。

她拿出手机,屏幕上显示着秘书发来的信息:

「岳总,顾淮宴先生已抵达新加坡巴耶利峇机场,落地新加坡。其特助周岩先生十五分钟前致电,以顾先生的名义,询问您近期是否有空闲时间,顾先生希望就此前未尽事宜与您当面一叙,地点可由您定夺。」

顾淮宴来了?!

岳涵闵的心猛地一跳。

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——有被怠慢忽视的不满和怨怼,有面对当前家族内外交困境地的深深焦虑。

利弊得失在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。

她没有丝毫犹豫,立刻拨打了秘书的电话。

电话几乎是被秒接起。

“回复周助理,”她的声音冷静而清晰,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,“明晚八点,地点他们定,我会准时赴约。”

挂断电话,她靠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上,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繁华街景,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而坚定。

不能再拖延了。

父亲的动摇、家族的内部危机、所有的一切都在逼着她必须尽快做出决断。

而顾淮宴,无论他之前出于什么原因推迟订婚,他依然是目前所有选项中,最强大、最符合她利益需求的那一个。

明晚的见面,她必须抓住机会。

无论如何,都要和顾淮宴谈妥一切条件,将联姻这件事,彻底敲定下来。

这场交易,必须继续下去。

这场以利益为纽带的结盟,必须继续下去。

为了岳家,也为了她自己。


(47)重现


公寓里,难得地弥漫着一种轻松甚至可以说是慵懒的气息。

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窗洒进来,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。

于笑笑盘腿坐在客厅地毯上,手指在手机界面上飞快地操作着,嘴里不时爆出几句粗口,然后又没心没肺地大笑。

唐妤笙则窝在旁边的沙发上,抱着一本厚厚的艺术画册,目光却有些飘忽,并没有真正看进去。

没有顾淮宴的消息,没有周岩的指令,甚至连陈临都没有出现。

这种突如其来的状态,让她在最初的忐忑不安后,竟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松弛感。

她已经好几天没有收到任何来自那个男人的只言片语了。

他就像突然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一样,连同他带来的那些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和控制欲,也暂时远离了。

这种被遗忘的感觉,虽然带着点不安,但更多的是一种偷来的自由。

她和于笑笑像回到了在巴黎读书时的日子,睡到自然醒,点外卖,追剧,打游戏,聊一些无关紧要的八卦。

于笑笑甚至又重新买了几套新的护肤品,占据了半个卫生间,甚至网购了好几套衣服,天天收快递不亦乐乎。

刷的钱都是从于思铎那边撒泼打滚要来的。

上次的事情导致她的卡再次被停,她就赖上于思铎了。

唐妤笙回过神,轻轻摇了摇头,将思绪从自己脑中甩出去,询问于笑笑:“你回来这几天,有没有跟家里人说。”

于笑笑撇撇嘴:“我妈跟我大伯母跑去澳洲享受阳光沙滩了,我爸?得了吧,我可不想回去被他啰嗦,再说了回去看他脸色还不如在你这儿自在,到时候又要在我面前念叨。”她语气轻松,于笑笑的家庭关系简单,她又是父母老来得女,母亲慈祥随她百般纵容,父亲对她基本上也是有求必应,当然前提是不涉及原则问题。

“笙笙,晚上我们出去吃吧?”于笑笑扔下手机,兴致勃勃地提议,“我知道新开了一家重庆火锅,据说巨正宗,排队排到疯,我们现在就去拿号。”

唐妤笙看着于笑笑亮晶晶的眼睛,不忍扫她的兴,压下心底那丝莫名的不安,笑着点了点头:“好。”

火锅店人声鼎沸,热闹非凡。

辛辣浓郁的牛油锅底香气混合着各种食材的味道,弥漫在空气中,刺激着人的食欲。

门口等位的人排成了长龙,她们运气好,抢到了最后一张小桌。

于笑笑显然做过攻略,,麻利地点了满满一桌子菜:毛肚、黄喉、肥牛…全是招牌。

红油锅底很快沸腾起来,咕嘟咕嘟地冒着泡,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对面人的脸。

于笑笑一边兴奋地往下涮着毛肚,一边习惯性地拿出手机刷着新闻和社交媒体。

忽然,她滑动屏幕的手指顿住了。

脸上那副没心没肺的笑容瞬间凝固,几不可闻地蹙起了眉头,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和…担忧。

她下意识地快速瞥了唐妤笙一眼。

唐妤笙正夹起一片肥牛准备下锅,敏锐地捕捉到了于笑笑这细微的情绪变化和那个快速的眼神。

她的心轻轻一沉。

太熟悉了…上次在巴黎,于笑笑看到顾淮宴和岳涵闵绯闻时,也是这副模样。

“怎么了?”唐妤笙放下筷子,声音平静地问。

“啊?没…没什么!”于笑笑像是被烫到一样,猛地按熄了手机屏幕,语气有些慌乱地掩饰,“就……没事没事!快下肉!老了就不好吃了!”她试图用夸张的催促来转移话题。

但唐妤笙已经不再相信了。

她默默地拿出自己的手机,不需要特意搜索,几条加粗的、刺眼的标题瞬间跳入了她的眼帘:

【重磅!顾氏掌舵人密会岳家千金,新加坡共进浪漫晚餐,婚期或将重启?】

【破冰之旅?顾淮宴紧急飞抵狮城,与岳涵闵高级餐厅私下约谈数小时!】

配图是几张明显是偷拍但角度刁钻的照片:顾淮宴和岳涵闵一前一后进入一家格调极高的餐厅;餐厅窗帘未完全拉拢的缝隙里,两人相对而坐的模糊侧影。

手机屏幕的光,映照着唐妤笙瞬间苍白了些许的脸颊。

她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,随即用力按熄了屏幕,将手机反扣在桌面上。

于笑笑担忧地看着她,张了张嘴,想说些安慰的话:“笙笙,你也知道,这些无良媒体就喜欢捕风捉影…都好久没传出消息了,估计也是——”

是假的吗?于笑笑也不能够保证。

毕竟上次那条新闻就是她跟唐妤笙一起看到的。

“没事。”唐妤笙打断她,声音轻得像一缕烟,目光重新投向面前那锅依旧在热烈沸腾、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红油火锅,眼神却有些空洞,“下菜吧,不然真老了。”

她看起来异常平静,甚至拿起勺子,将一盘虾滑慢慢下进锅里。

仿佛刚才看到的那些劲爆标题和亲密照片,只是无关紧要的娱乐八卦。

原来他说的有事吃几天回国,就是飞去新加坡跟岳涵闵谈恋爱啊——

她心里冷笑,窒息感攫住她的心脏。

是因为已经开始免疫了吗?

还是因为内心深处,早已接受了这个注定会发生的结局?

或者,仅仅是…累了,无力再去挣扎、愤怒、或者难过了。

她不知道也不清楚,从一开始以为可以通过顾淮宴的联姻从而结束这段关系,再到后面被男人一次次强压着接受命运,再到她最在乎人的被顾淮宴一次次利用,让她根本无力反抗。

这顿饭的后半段,气氛明显变了调。

原本令人垂涎欲滴的火锅,吃在嘴里却变得味同嚼蜡。于

笑笑努力想活跃气氛,讲着蹩脚的笑话,但回应她的只有唐妤笙心不在焉的“嗯”“啊”。

喧嚣的人声、沸腾的锅底、美味的食物…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,只剩下一种冰冷的、无形的隔膜将两人笼罩。

她们各怀心事,沉默地吃着这顿已然变味的晚餐。

结账离开火锅店,夜晚的冷风一吹,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。

两人沿着街道慢慢往公寓方向走,谁都没有说话。

就在这时——

唐妤笙包里的手机接连震动了两下。

她停下脚步,从口袋中拿出手机。

两条信息,来自两个不同的号码,却代表着同一个源头。

第一条来自周岩,言简意赅,一如他本人的风格:

「唐小姐,顾总将于明日晚上九点抵达国内。」

第二条来自陈临,带着不容置疑的执行力:

「唐小姐,一小时后我到茗亭楼下接您,今晚需返回柏丽庄园。」

手机屏幕的光,在夜晚的寒风中,冰冷地映照着她瞬间失去所有血色的脸。

刚刚在火锅店里强装出来的所有平静,在这一刻被彻底击得粉碎。

一股巨大的、无法抗拒的无力感如同冰水般当头浇下,瞬间掏空了她所有的力气和刚刚偷享了没几天的“自由”。

他回来了。

并且,没有丝毫拖延,立刻就要将她重新抓回那个金色的、密不透风的囚笼之中。

于笑笑看着她骤然僵住的背影和侧脸,担忧地问:“怎么了?谁的信息?”

唐妤笙缓缓收起手机,没有回答,只是抬起头,望着城市夜空那被霓虹灯染成暗红色的、看不到星星的天幕,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、极其苦涩的弧度。

短暂的假期,结束了,像是跟瑞士那几日一样,一场梦。

他回来,又要跟她说什么呢,她不知道,只感受到压抑感扑面而来。

  [ 本章完 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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